加旅之怪

做大做强,再创辉煌

嘘,不要告白

→现代养父子

→病娇向

→食用愉快



我在你面前伪装成无知的孩子,任欲望在阴暗处由爱意浇灌肆意生长


1.

放学后的教室里,人声嘈杂间,少年端坐在课桌前,垂着头写题。

身穿橙色衬衫,校服系在腰间的少女蹦蹦跳跳走到他课桌前:“洛冰河。”

洛冰河头也不抬地应答了一声。

“你家长在校门口等你哦。”




笔尖陡然刹住,他抬头,漆黑的瞳仁里旋开一层层波光,昙花绽放般稍纵即逝。

“真的?”指尖却忍不住微微蜷起。

宁婴婴笑道:“是真的。”




洛冰河眨了眨眼,似乎有瞬间的无措。又立刻缓过神来,将习题册和文具胡乱塞进书包,拉拉链,系鞋带,飞奔向校门口。

这期间他与正在扫地的明矾同学擦身而过。明矾只觉眼前有个黑影闪过,差点被绊了个跟头,倒吸一口凉气:“逃难呢跑这么快。”




绛紫色的天空下,云卷云舒,归鸟长鸣。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站在黑色的玛莎拉蒂旁,右手指尖夹着一根尚未点燃的烟,暖橘色的夕阳柔和地洒在他高挺的眉骨与鼻梁,冲淡了他眉眼间的清冷。




洛冰河在距他百米的地方放缓脚步,调整凌乱的呼吸和头发,擦去额间的细汗,再加快脚步向前走。

心跳却无法控制,失去秩序的扑通扑通声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。




那个人,只是简单地站在那,就像一张绝美的画。不论是耳边随风微动的碎发,瓷器般完美的下颌线,浓墨重彩酝酿其中的眸子,还是樱色的单薄嘴唇。




当洛冰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,时间被无限放慢趋于静止,而这个停止运动的空间里,只有那颗心不知疲倦昼夜不停地持续跳动。




在这无比煎熬的幸福中,洛冰河走向他。而那个人的抬眸,是打断这一场虚幻梦境的图腾。




洛冰河回过神来,在他面前站定,期期艾艾地问:“师尊,你怎么来了?”

师尊是想他了吗?就像他每天一遍一遍在脑海里描绘师尊的一颦一笑,一举一动。细致得像描摹一副工笔画。

师尊也是爱他的。




沈清秋笑了笑,眼睛里映着温暖的余晖。他揉揉洛冰河的头:“上车吧。我们回老宅给你岳伯伯过生日。”

原来不是因为思念。

心脏似乎被锋利的刀片划开一道极小的缝隙。

里面的东西咆哮着,奋力挣扎着想要逃出生天,暴露于日光之下,得到血淋淋的自由。




洛冰河抿了抿唇,一如既往地压下那些只能藏在阴暗中的卑鄙念头,额前微蜷的碎发挡住眼中闪过的一抹失落。




沈清秋把着方向盘,看着路况,似乎没有注意到少年方才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内心战,他连炮火留下的余烟都错过了。

因为此刻洛冰河已用最快的速度清理一切。沈清秋目光所及处,他便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。




“你们明天放假?”沈清秋问道。

“嗯。”洛冰河点点头,“师尊周末要加班吗?”

“不用,上个项目刚结束,打算休息几天。”

沈清秋不自觉地挑眉,眼中满是轻松之色。又偏过头笑道:“怎么?想我带你出去玩?”

洛冰河对上他的眼睛,仔细观察他瞳仁中随笑意荡漾开的一点点波澜,迟疑道:“可以吗?”




沈清秋似乎有点为难的样子:“应该······不知道啊。”

洛冰河收回眼神,脑袋耷拉下来:“师尊如果有事,就去忙吧。”

“这个周末是七夕,你不去找你的小女朋友吗?”




沈清秋上次来参加家长会时,洛冰河和另外几位同学负责从停车场到教室给家长带路,沈清秋注意到有一个面容姣好,姿容清雅的女孩子和洛冰河走得很近,两人有说有笑。有一次她差点被台阶绊倒,洛冰河还扶了她一下,状似亲近,便以为洛冰河在学校谈恋爱了。




毕竟之前洛冰河的班主任曾向他反映过说这孩子性格孤僻,总是独来独往。

沈清秋还为此担忧过,怕自己养着的这个孩子抑郁。

高中生恋爱不是什么稀罕事,沈清秋也不是迂腐古板的人,只是心中暗暗感慨:孩子长大了,有喜欢的女孩子了。




谁知此话一出,洛冰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而后直直地看着他,盯得沈清秋很不自在。

半晌才僵硬道:“师尊,我没有女朋友。”

沈清秋心想:这孩子还害羞。

勾起唇角:“嗯,没有。”




洛冰河抿了抿唇,垂着眼,不再说话,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。

沈清秋伸手揉了揉他的头,哄道:“误会你啦。”

洛冰河道:“那周末陪我吗?”

沈清秋答:“好。”




小胜一场。





车子到老宅时,天已全黑。

老宅在近郊的独栋别墅区深处,用庄园来形容较为贴切。推开镂空雕花的金属大门,是一条白色鹅卵石铺就的小路,两侧是修剪整齐的竹丛,前行数十米后分出两条,一条通向泳池和高尔夫球场,一条通向主宅,地下有停车场,宅子后方是一个小花园。




这个地方是沈清秋岳清源的家,作为同父同母的亲兄弟,二人一个随母姓一个随父姓。但近年沈清秋为方便工作,便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公寓,加上洛冰河升高中了学业繁忙,便没怎么回来过。

沈清秋在主宅门口停下车,台阶上穿着白色制服的门童走下来,恭敬地接过车钥匙去泊车。

人还没走进去,就能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。




沈清秋带着洛冰河刚一落座,便有齐清萋佯怒:“好你个沈清秋,我们十一个人都到了,就你一个姗姗来迟,得罚三杯。”

沈清秋笑道:“我可不是故意的,我们家还有个高中生呢,孩子太认真了,明天要放假还留在学校写作业,等了他一会。”

柳清歌咳了一声。

齐清萋心领神会:“就你家有个宝啊,溟烟也努力得很呢,这段时间在我公司实习,年纪小,但工作成果不亚于任何骨干。”

柳清歌满意地抿了一口酒,看向身边的柳溟烟,只见她微微点了下头,口罩上方的两只漂亮眼睛浅浅弯了一下。




沈岳两家祖辈女儿多,兄弟姐妹间关系和睦,到沈清秋这一代,便总共有十二位,各自名下都有产业,平时总是互帮互衬。

柳溟烟是柳清歌亲妹妹,由于对齐清萋名下的美容行业很有兴趣,常去她公司学习。柳家兄妹俩都模样出挑,尤其是妹妹,说她倾国倾城都是谦虚。

自从小时候被哥哥牵着在街上玩,因这张脸间接导致的连环追尾事件后,家里人便一直让她戴口罩。




沈清秋其实一直想看看这张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脸有多漂亮,但碍于身份又不能说“侄女,我想看看你的脸。”这种听起来像个猥琐大叔的话。





在沈清秋晃神间,洛冰河悄悄将左手边盛着果汁的高脚杯换到了右边,和沈清秋的那一只挨在一起,又把杯子转了一圈,使两块沾过唇的杯沿相碰。

做完这些,他撑着下巴,笑着看身侧正和齐清萋等人唇枪舌战的沈清秋,良久,垂下眸子。




觥筹交错的热闹,掩盖住少年眼底近乎病态的喜悦。




第一回合结束,齐清萋委婉表示想要休战:“今天来给岳清源庆生的,咱们优先他,还是照例一人一句祝酒词,灌下去就开宴了啊。”

被沈清秋和齐清萋夹在中间,一直看热闹的尚清华端起酒杯,正经道:“那我就先了,祝大哥早点找个大嫂回来。”

众人齐齐为他喝倒彩。




坐在首位的岳清源笑得颇为慈祥:“多谢多谢。”

一圈轮下来,气氛比先前更活跃了,吃完饭后,几个手头项目没做完的回公司了,剩下几个便三三两两在宅子里玩玩逛逛。





离席时,洛冰河轻轻扯了扯沈清秋的衣角:“师尊喝了酒,要不要去花园透气。”

沈清秋点了点头。




二人刚走到门口,柳清歌叫住了沈清秋。“有事找你。”

柳清歌一脸正经道。

洛冰河微微抬头看着沈清秋,目光平静,却莫名让人觉得他很委屈。

沈清秋心下一软,摸摸他的头,温声道:“你先去吧,我马上来。”





柳清歌看着洛冰河的背影,不解道:“这么大了,还摸头吗?”

沈清秋笑了笑:“是吗?我怎么感觉还是个孩子。”




柳清歌没有再废话,不自然道:“你现在还是单身吧?”

“你问这个干嘛?”

“前段时间你来我公司拿一份文件,走了之后有一个女孩子向我打听你,想约你见见面。”

沈清秋震惊地看着他。

柳清歌深吸一口气,正色道:“这种事情很正常。”



沈清秋不语。

柳清歌见他沉默,继续道:“那个女孩子是假期来兼职的,她父亲的公司也和我们集团有过几次合作。各方面条件都不错,你可以去见见。”

沈清秋终于开口了:“不,我只是觉得你怎么会留心这样的事情。”




这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。明明长着一副鲜妍若女的好皮囊,却如柳下惠,坐怀不乱不近女色。

沈清秋等十一位兄弟姐妹甚至曾偷偷怀疑过他有隐疾。




起因是曾有一位老总打听到他母胎单身,为拉拢他,点了好几个小姐,借谈合同的由头把他骗去酒店。

谁知柳清歌开门看见满屋子的光溜溜的美女竟目不斜视,直接掏出手机报警,并在警察赶来之前堵在门口防止他们跑路。

那为老总也因此被查封破产。





柳清歌满头黑线,憋了半天只吐出一句:“为了证实那个江湖骗子算命不准。”

沈清秋咳了一声,差点没控制住笑出声来。

“我得陪冰河散心,你也知道,他学业重。”




柳清歌本就对这种事尴尬,不耐烦道:“他只放一天假吗?”

沈清秋见他即将暴走的脸色,憋笑道:“好,我去见见。”

“明天中午,我派人订好了餐厅。”




谈话结束,沈清秋便转去花园找洛冰河。




洛冰河坐在花园里的藤椅上,垂着头,身后是数丛静谧开放的蔷薇。

纤长的睫毛藏住漆黑的眼睛,一如藏在雾霭里的夜晚。

“冰河。”洛冰河抬起头,眼里映着一点光。



在沈清秋面前,他是只要一点点触碰,就能荡漾开层层起伏的静潭。

沈清秋在他身侧坐下,习惯性地摸了摸他的手,皱眉道:“这么凉。”




洛冰河任由他牵起又放下,偏着头,目光直直落在沈清秋眼睛里。

“想和师尊在花园里走走。”沈清秋便敲他脑门,不轻不重:“这么大的雾,走什么?”




洛冰河问道:“刚才你们在说什么?”

沈清秋叹了口气,半真半假道:“他要我明天去相亲。”

洛冰河眼神骤变,又控制着一点点平和下来:“那师尊还陪我吗?”

沈清秋失笑:“答应过你的怎么会不去,不过只能后天了。”




洛冰河缓缓点头,起身,二人慢慢走着。

小径两侧的蔷薇是白色的,花瓣上沾染了一点夜间的潮气,凝成水珠落于花蕊中,在微凉的风里摇曳,皎洁的月光轻柔洒下,深色的茎叶上泛着莹白的光芒。





洛冰河悄悄偏过头,眼神在沈清秋侧脸一寸寸划过,一个来回后,道:“师尊,我们好久没有这样一起散步了。”

沈清秋道:“是啊,等你毕业,能呆在我身边的时间就更少了。”

洛冰河摇了摇头:“等我毕业了,去师尊公司,就能天天呆在师尊身边。”

沈清秋转头,抬手敲他额头一下:“我只收本科以上学历。”

洛冰河笑:“师尊不能给我小小地开下后门吗?”

沈清秋道:“不行。”

洛冰河委屈道:“师尊……”

沈清秋道:“再唧唧歪歪,一成年就让你搬出去。”

洛冰河继续委屈:“那我就只能一天做三份兼职,一个月吃三十天馒头,为了省住宿费睡桥洞,供自己读完大学再来找师尊了……”

沈清秋当真想象了一下洛冰河凄凄惨惨的样子,有点想笑。




但晃神间,眼前挺拔的少年的确曾是个衣服皱皱巴巴却很干净的小奶包,心脏就像走路上绊了一个跟头那样疼了一下。




于是他无奈道:“行了行了,看你自己怎么打算。”

洛冰河露出得逞的笑容:“师尊还是心疼我。”

沈清秋挑眉,轻笑着向前走。





洛冰河旁敲侧击:“师尊,你要去见的那个人怎么样?”

沈清秋道:“不知道,但既然能让你柳叔叔夸,大概是挺好的。”

“我能一起去吗?”

“你去干嘛?”

“我想去帮师尊看看。”

沈清秋笑:“吃个饭就回来了。”

洛冰河不死心:“如果师尊觉得合适……”

沈清秋不解:“你各位叔叔伯伯给我安排得还少吗?”





沈清秋也曾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去参加这样打着各种幌子相亲的饭局,尝试和各种女人交往,但每一次,他都只会觉得难以忍受。

当她们笑眼盈盈地看着他,红着脸来牵他的手,这些或可爱或精致的面孔便会不断扭曲变幻,在他眼里变成那个女孩的模样。

漫天火光里,女孩白皙的脸颊浸满血,混合着泪,滴滴答答,顺着下颌线,落在焦黑的废墟上。





尽管从秋家逃出来后,他注射了药物,想使自己忘却这一段记忆,但潜意识里的创伤却让他永远无法逃离,只能在无尽的憎恶和愧疚轮流占据上风的循环中煎熬。

沈清秋不自觉地阙眉,用手捏了捏眉心,试图压下心里的不适感。





洛冰河观察着他的脸色,见有些不对劲,便转移话题道:“师尊,明天有什么想吃的吗?”

沈清秋思绪被拉回,认真想了想:“倒是很久没有吃过你做的鱼了。”

洛冰河笑道:“师尊想吃清蒸的还是红烧的?”

“都行,随你。”

“那就干煸吧。”

沈清秋难得抗拒地皱眉:“不要。”

他可记得洛冰河唯一一次做干煸,就把锅底烧穿了的经历。

明明做饭是大厨级的水平,居然能犯这种水平的错误。





“师尊不是说随我吗?”

洛冰河说着,那对笑眼朝沈清秋凑近了些。

“这个不行。”沈清秋满头黑线。




二人又走了一阵,洛冰河打了个喷嚏,便被沈清秋推进主宅里了。




夜里,沈清秋合上手中的书,准备上床睡觉时,听见几下极轻的敲门声。

打开门,只见洛冰河抱着脑袋站在走廊上,双颊绯红,眼神涣散。

他期期艾艾道:“师尊……我不舒服。”

走廊两侧落地窗大开,穿堂风肆无忌惮地贯穿而过,单薄的睡衣衣角翻飞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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